狂心頓歇 歇即菩提
文/普燈精舍住持 見樺法師
始料未及!新冠肺炎疫情竟從去年延燒至今。隨著疫情升溫擴大,確診數字每日攀升,全國提升疫情防控至「第三級警戒」,並一再延長警戒時間。
面對這場災疫浩劫,一切失序,人心惶惶,百業蕭條。道場不對外開放,禪修活動暫停,原是站在第一線接眾的行人,暫停弘法,在精舍中自行用功,也藉此因緣徹底深思:疫情,給修行帶來什麼警惕和反省?史書記載君王有「罪己詔」,唐太宗就是一例,其在位時遭逢旱、蝗等天災,便下詔:「若使年穀豐稔,天下乂安,移災朕身,以存萬國,是所願也,甘心無吝。」以其能真心反省,終締造出「貞觀之治」盛世!
無常逆襲 始知錯用心
俗諺:「人無照天理,天不照甲子」,正呼應了佛法「因果循環」的道理。《佛說仁王般若波羅蜜經》云:「人壞佛教,無復孝子,六親不和,天神不祐,疾疫惡鬼日來侵害。」惟覺安公老和尚曾開示:「我們心當中也是一個大的疫區,時時刻刻有三毒在毒害自己,所謂三毒就是貪毒、瞋毒、癡毒,人心經常受這三毒的染污、毒害,使我們失去正念、失去健康。」歸結災疫的原因,是人「心」生了病!貪、瞋、癡的煩惱,引發無止盡之生態浩劫:環境污染、能源危機……新冠肺炎病毒雖渺小,卻向世界不斷擴大蔓延、肆虐人類。
由疫情發展證知,天涯若比鄰,人和人之間互相依存,愛惜自己的生命,亦要慈悲一切眾生。隨著確診感染、死亡人數攀升,施行種種防疫措施:停課、停班、停止一切集會活動,不停呼籲:此時此刻,防疫就是在家中,哪兒也別去!一時間,所有的街道、車站、商店賣場……闃然無聲,彷彿整座城市按了「靜止鍵」!
陸續聽聞居士心聲:以前期待著偷懶在家不要上班上學,或認為「精舍的大門會永遠敞開」,未料疫情爆發,宅在家的妄想竟成了事實!回過頭來想,能在精舍聽經聞法、出坡作務、參加法會,是何其殊勝!長時間待在家,才驚覺自己靜坐沒有禪定工夫,方才懊悔過去禪修不精進!過去,縱情於現實利益與物欲;現在,面對「無常」逆襲,始知一直錯用了心!
智慧光明 能自益益人
然而當人類行動受限制的同時,給了大自然重新復甦的機會:動植物生態恢復了繁榮的生機;沒有了車水馬龍、人聲鼎沸,空氣品質乾淨清新,夜空能看到閃爍的繁星……這些轉變,也提醒籠罩在疫情陰霾下的我們,是時候思考「暫停」的意義!
身為菩薩行者,當進一步反省:切莫迷失、執著有為善法之成就;但以大悲心,在日用中廣行六度,稱化眾生而無所行。《大智度論》云:「菩薩清淨法施,不求名利、供養、恭敬……但念十方諸佛慈心念眾生,我亦如是學佛道。」「以是智慧光明,自利益,亦能利益生;如人闇道中然燈,亦能自益,亦能益人……是因緣故,終不離智慧光明。」菩薩以智慧光明,自利利他。
「狂心頓歇,歇即菩提」!所有的因緣都是好因緣,因緣似有順逆差殊,然順逆之別,因心果覺。堅住正念,依著佛法的道理來面對,所成就的都是功德福報。這段期間,適逢結夏,正好用功精進勤誦《藥師經》。同時,深刻地反省,用檢討改進的工夫,把自性的貪瞋癡毒度盡,真心方得現前。祈願以萬行之因華,莊嚴無上菩提,回向疫情早日消弭,一切眾生離苦得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