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韓非子》中有這麼一段故事:楚國有一賣兵器之人,一日在市集上大聲吹噓著自己所賣的盾是最堅固的,「物莫能陷也」。不久,又拿起矛來,大力吹捧著自己的矛是最銳利的,「於物無不陷也」。接著,旁邊的人問:「以子之矛,陷子之盾,何如?」這個賣兵器的人,一個字也答不出來。相信,當我們看這個「矛盾」的故事時,總覺得好笑與不解,也會認為自己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。孰不知,當面臨吃素與否的選擇時,往往容易讓自己活在矛盾中,活在自欺欺人的謊言裡。何以見得?
教導孩子愛護動物,因為動物皆有靈性,如羔羊跪乳、烏鴉反哺,更有許多忠犬義馬救主的事蹟;然而,另一方面,卻無法斷絕口腹之欲。講求實事求是、科學證據的現代人,為什麼在明明知道現代家禽業者為動物注射了抗生素、荷爾蒙等藥品,知道瀕死前的動物因恐懼、憤怒而分泌了許多有毒物質,卻仍然相信吃肉有益身體健康?在溫室效應、地球暖化造成各種災害之後,每個人都知道要推廣環保以節省資源、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量。然而,熱帶雨林以每分鐘相當於一座足球場面積的速度消失,只為了畜牧業的發展;珍貴的水資源愈來愈少時,生產一磅的肉卻用去了一個普通家庭一個月的用水量……這麼多的矛盾,只是為了一時的口腹之欲,其實對我們的健康百害而無一益。
事實上,吃素其實很單純,是人類美好本質的展現,如《孟子》云:「惻隱之心,人皆有之。」所以「見其生,不忍見其死;聞其聲,不忍食其肉。」這樣的惻隱之心、不忍之心,就是佛法所說的慈悲心。
一切眾生都有佛性,不論人或動物,都知道避死趨生,例如,被釣起的魚掙扎著想游回水中;地上的螞蟻遇到障礙,馬上四處奔逃……我們又何忍於只為短短數秒口中之享受,而將痛苦加諸在眾生身上呢?
古德云:「千百年來碗裡羹,怨深似海恨難平,欲知世上刀兵劫,但聽屠門夜半聲。」我們常常感嘆人心不古,國土不安,可曾仔細想過這樣的危難是如何造成的?《楞嚴經》云:「殺心不除,塵不可出」、「汝負我命,我還汝債,以是因緣,經百千劫,常在生死」。想想我們自己對於吸了一口血的蚊子尚且瞋心難伏,又何況是動物面對死亡、被宰殺的前一刻呢?
從事實、從因果、從慈悲心及平等心的角度來看,吃素是責無旁貸的。若能進一步以為眾生著想的慈悲心來吃素,更具有無量的功德。一念悲心吃素,心安理得,身心健康,外在環境亦能隨之而轉。正如弘一大師所言:「殺之慘勿論,放去樂何如,慈悲能救苦,解脫盡無餘。」以慈悲心吃素,不僅讓動物們得以從面臨被殺害的恐懼、憤怒的痛苦中解脫,更讓我們從矛盾、從生死輪迴中有了解脫的契機。
吃素,慈悲心是根本。掌握根本,外在的身體健康、自然環境的改善就能隨之而來。《周易》言:「天地之大德曰生。」天地因有好生之德,故能化育萬物,生於天地的子民,若能效法天地之德,以慈悲心護念芸芸萬物,必能進一步致中和,使天地位焉、萬物育焉。根本,就在一念慈悲心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