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年九月上禪修班時,住持法師提到香積組某位師兄的同修病危,「或許」當晚需要助念,欲發心結緣的學員可先登記。由於這位師兄在香積組十分發心,自己也曾與他結過緣,因此,便去登記夜間時段助念。由於隔日要回山福慧出坡,心想助念完即可直接回山,所以下課回家後,急急忙忙地盥洗、收拾行李,把手機音量開到最大聲,還把外出服穿著睡覺。
但是不知道為什麼,一靜下來心裡便冒出了許多念頭:腦中浮現好幾年前舅舅在醫院病逝時,自己在地下室樓層迷路的畫面:昏暗的燈光,我四處尋找……躺在床上,一下子驚慌,一下子腦海中翻滾的是住持法師平日的教導……就這樣帶著忐忑不安的心度過了一晚。
在回山出坡的過程當中,不斷地為自己昨晚的念頭感到慚愧,修習了近一年半的佛法,卻在重要關頭用不上功?當晚在拜鐘的時候,慚愧懺悔並發願一定要圓滿這次的助念,也因此無論到哪裡,都隨身帶著海青袋。
過了幾天,剛好和同事一起外出參加講習課程,結束時,同事好奇的問我,為什麼帶著一個黑黑的袋子,裡面裝的是什麼?心想如何在短短十分鐘的回程,向同事解釋助念的意義?這時腦中突然想起,月初在公司搭乘電梯時發生的驚魂記。
公司有一台很大的貨運電梯,平時搭乘電梯的人總是非常多,因為隔壁的小電梯才剛上樓,所以當時與我一起搭電梯的同事僅有一人。電梯停在三樓準備開門的時候,頭頂上面突然發出一個巨大的聲響,之後電梯便直接往下掉,耳中一直充斥著外面等電梯的人發出的尖叫聲,傾斜的電梯與牆壁磨擦發出的巨大聲響、燈泡爆裂的聲音……最後,電梯在一、二樓的中間重重地停了下來,而且緩緩的開了門。電梯足足維修了一個多星期,還動用了重型機具才重新開放。
腦中浮現這件事的時候,當下便徹底地明白了為什麼要助念。我告訴同事,當時在電梯裡,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麼嗎?並不是我當時說的腦中一片空白,也不是你們所以為的一直念著「觀世音菩薩!」「釋迦牟尼佛!」或「阿彌陀佛!」我心裡只有驚慌與恐怖!在那短短的、不到十秒鐘的時間,想的只有我會不會死?腿斷了怎麼辦?癱瘓了怎麼辦?我忘了曾修習的佛法,忘了保持正念。
住持法師常說:「助念,便是幫助提起正念。」如果我們能夠常常幫助他人提起正念,那這顆菩提道種便會種在我們的八識田中,幫助自己時時提起正念。當有一天無常迎來,我們不一定要依靠他人的幫助提起正念,自己便能依著八識田中這顆菩提種子正念往生。
在跟同事說明的當下,也讓自己真正明白,其實助念最大的受益者並非是亡者,而是自己。我們的念頭總在十二因緣當中生滅,念念相續。《中台行願──開山祖師墨寶展專輯》中有句法語,「迷時人逐法,悟時境隨心,當下離二見,依舊月光明」,所有念頭的生滅都是源起於這念心,如果能時時刻刻覺察、覺照這念心,依心起修,於方寸之間行自利利他的菩薩道,煩惱必頓消,除熱得清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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